“再说吧。”联姻是为了修好,若他出面,将宣敬王府那疯丫头嫁过去,人家还不知道他是打算拉拢沈还,还是打击沈还呢。

    “那如今尚书府里空缺了,再重新派人潜进去?”

    霍权思索一刻,摆手道:“罢了。”上个探子监察了几年,也没见沈家有任何异动,沈还是惯会权衡利弊的,现下自己羽翼已丰,他还想以卵击石不成?

    这几年朝堂上这些人的底线,包括所谓的保皇党,霍权都试探得差不多了,他唇畔浮现一抹讽笑:“只要我不走到最后一步,他们这些人,都巴不得能装死。”

    沈毓从主楼的书房出来,走到院子门口,看见李管家候在那里。

    “三公子,刚才有件事忘说了。”

    他可一点不想藏私,将时月给的银票如实上交:“这是小郡主给的,听意思是要收买老儿给她通风报信。”开玩笑,他可是沈家的老家仆了,怎可能给些钱财就被收买?

    李成说到这里,感觉自己好像眼花了?他们家那个性子有点冷清的公子,是不是刚刚突然笑了一下?

    沈毓面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好像是旁人真的看花了眼。

    “这银票你收着吧,她若想知道关于我的事情,无伤大雅的,你适度透露一些就是。”

    “啊?”这回看清楚了,他家公子是真笑了。

    沈三公子教人道:“别一次头全说了,小郡主喜欢为我花钱,多敲她点竹杠。”

    时月在尚书府闹了这一出,吃足了苦头,被自家老爹关了十来天禁闭,要不是这天王府来了位有分量的说客,她还没这么容易放出来。

    她从闺房出来,精准扑向院中一位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小猫儿一样在她胸口蹭了蹭,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可怜兮兮地诉苦道:“时月快被闷死了!还是公主姐姐疼我!时月最喜欢你了!”

    “你这丫头,就每次闯完祸的时候,嘴最甜、人最乖了。”长公主肖薇亲昵地揉了揉她脑袋,口吻中有一丝无奈。

    “你啊你,这次太胡作非为了!沈大人是朝中重臣,哪有你这样跑上门,将人家好一番折辱的道理?”

    “不就是放了他家几个丫鬟嘛,哪有什么折辱?”时月小声嘀咕,见肖薇皱了下眉,她惯会见风使舵,赶紧认错,握着长公主的手轻轻摇了摇,软软道:“我错了嘛公主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反正该赶的人,已经赶走了,霍权想再悄无声息地安插人,也没那么简单。

    从小到大,她一撒娇求情,长公主就心软,这次也不例外,虽还是特地板着脸,但神色已明显缓和许多:“你要记住现下的保证才好。”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求情,是不是该让宣敬王爷多关她几天,她才会吸取教训。

    “阿沫让人给我送信,说王爷这次气大了,他同王妃求情了好几次,非但没用,反也被厉声训斥了。尤其是王妃,王爷说是她纵容过度,才将你惯成这样,说得她委屈落泪。”长公主握住时月的手,好声规劝道,“姨母过世得早,世上少有王妃这样心善的继母,对待你,不是亲生,胜过亲生子,我刚刚见过她,她一提到你,几番落泪,责怪自己没将你教好,看得我心中也不好受。旁人不知道,你也该知道,这继母自古以来都是极难做的,管得紧了,外人要说闲话,管得松了,外人还是要说闲话,你懂事些,莫再让你母妃难做。”

    “时月记着啦,日后一定不让父王母妃和公主姐姐生气了。”她的拿手好戏,吸着鼻子,眼眶红红,低眉顺眼,乖巧认错。

    肖薇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训人,展露笑颜,掐了掐她脸蛋:“小皮猴儿。”越长大越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