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纪,他确实有过自然充盈的欲望,但也都是抽象的、对于新奇体验的渴求,从未指向哪个真实的Alpha。至今他仍未能断言,过于强大的理性是上天给他的庇佑还是惩罚。

    那时,少聃用手指绕着他的一缕长发,语气近乎哀怨:以后……不能再亲你了吧?

    他耸耸肩:无所谓吧,我们又不会有那种感觉。

    来源相近的信息组会互相排斥,近亲之间的匹配度是最低的,几乎不可能受孕,也很难有信息交流的快感。即使有超过礼貌程度的身体接触,也是完全纯洁的举动。

    从那以后,他们的确不再接吻了,并不是碍于乱伦嫌疑,只是少晗无法忽略兄长的私生活。一想到这美好的唇形曾在多少陌生人身上留下吻痕,或曾含住多少人的乳头或手指,他就感到一种近乎生理性的不适。

    某一次少聃夜游晚归,进门见到弟弟就抱住不放手,好像外面那些低俗游戏还不够尽兴。

    脏死了,别碰我。少晗忍着反胃感挣扎。

    少聃带着酒气在他耳边说:你太清高了,桃桃,你觉得陪我们玩的小鬼都很脏,是吗,你不懂,他们都是有难处才去陪酒的,我们去玩也算是做好事,我跟你讲……

    我不想听!你放开我!

    最终他打了少聃一记耳光才让对方明白他有多厌恶这种碰触。而他自己也明白了,二十年的兄弟亲情仍不是“我们”,少聃和那些Alpha朋友才是。

    没必要教育这个蠢货,等他被“生活有难处”的陪酒郎骗几次钱就会清醒了。那时少晗是这样想的。也是在那时,他知道自己和兄长在精神上的分离是必然的。

    作为中年人的他们已经很少闲聊了。至于为什么忽然想发那种无聊的消息,少晗决定归咎于行程变动造成的空虚。

    他刚刚结束了今天的健身课程,而下一项行程取消了。他在健身房的休息区停留,为如何安排接下来的时间而烦躁不安。

    再怎么讨厌临时更改计划,也总有必须迁就的人,想和更有权力的人对话,就要接受对方的时间比他的更昂贵。

    他点开邮箱,向下滑动着,搜寻适合提前处理的事项。不需要谁来开导,他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密集的工作和社交。一旦闲下来,沮丧和悔恨就会如潮涌来,将他淹没。

    少晗低头看着手机,一把清亮声音打搅了他的专注。

    “少晗哥哥!”

    他抬眼望过去,果然是那张英俊的蠢脸。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换上了这种亲昵称呼。

    “唐梦?”

    “我就知道!既然都是这里的会员,总会有赶巧遇到你的时候。”

    唐梦快步走过来,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手脚的深色皮肤露在浅色运动服之外,长发没有束起,似乎也是刚刚结束训练,头发重新洗吹过,柔顺地垂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