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内堂,兄弟俩一前一后双膝跪地,向着堂上那穿金戴银的老妇行了个大礼:“孙儿拜见祖母。”

    老太太抬手虚扶了一下,脸上笑得十分慈祥:“呵呵,老身的乖孙来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公孙漭起身上前几步,一屁股坐到老妇人身边,一个劲的往老太太怀里挤:“祖母,祖母,孙儿最近修炼遇到了点瓶颈,怎么办啊?”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更甚:“不愧是我公孙家的子弟,这么快就又要突破了!青梅,快!把那瓶培元丹给漭儿!”

    “是!”老妇人身边一个下人打扮的老嬷嬷,接过身边丫鬟递上来的托盘,恭恭敬敬端到祖孙俩面前,笑容满面:“少爷,您知道吗?这可是前几日老夫人从聚宝楼拍来的。足足花了近万两黄金呢!”

    “青梅!”老妇人佯怒地轻斥一声,“别乱说,哪里需要那么多钱?最多也就几千两罢了!”

    青梅嬷嬷连忙轻拍一下自己的脸,笑道:“瞧我,又多嘴了!该打!该打!”

    公孙漭又在老太太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漭儿就知道,祖母您最疼漭儿了!”

    老太太伸出食指,戳了戳公孙漭的额头:“你这猴儿,祖母不疼你疼谁啊?”

    门口,公孙湰冷眼看着这边的其乐融融,木雕泥塑般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是啊!不疼他疼谁啊?一个是天赋异禀,众星捧月的嫡长子,一个是天生废柴,无人理会的庶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他可不就是云泥之别吗?

    暗暗叹了口气,公孙湰向老太太告了个罪,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院落影沉沉,现在已是黄昏时候。青苔爬满了院墙,地上青草长得很是旺盛,只有院中心一座小小的的纳凉亭,无声地诉说着这院子曾经的繁华。亭子很大,四围的栏杆轻巧,颜色是大红的,几只灰扑扑的小麻雀落在亭子边上。

    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名白衣女子坐在亭子里,她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温和。哪怕是在这寒风刺骨的冬日,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温暖。

    “娘亲……”公孙湰喃喃道,右手不由自主地抬起,亭子里那道白色身影立即消失无踪。小胖子伸出的手顿了顿,缓缓攥成全,几乎用尽全力才勉强收回来。是了!她已经不在了!

    以前,她还在的时候,自己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她单薄柔软的身影,或是清扫院落,或是在凉亭中绣花,年年岁岁,花开花落。可如今,花落,却不再开。

    独自一人站在院内,公孙湰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有时候,他也想,也许会有个人来看他呢?可是没有,因为祖母也好,父亲也罢,都不喜欢他。

    或许是下午吃过雪荧给的肉平波的关系,小胖子到现在一点也不觉得饿。左右他们也不会关心自己吃不吃饭,这样继续待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直接找父亲说明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得到许可后便一个人出门了。

    冬日的白昼极为短暂,放课的钟声响起没多久,便已是日落西山。天边,太阳像一位怕羞的大姑娘把半边脸藏在山后,含羞地望着无边的天地,不忍离去。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替它们镶上了亮晶晶的花边,几块白云一会儿就幻成了玫瑰的晚霞。

    可是,在那山的后面,好像有一个无情的东西在下面拉扯着它。太阳终于无可奈何地移到山背后,慢慢地沉入地平线。

    本来皇帝曾邀请一老一小在宫内长住,但岳长老考虑到学院毕竟离皇宫较远,很多地方都不方便。于是,学院山长便在学院隔壁给两人腾出了一座宅院,还安排了一些丫鬟,和几名小厮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

    如今,雪荧就住在宅院里最幽静的一处小别院内,有专人负责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