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睡了?”

    裴獗事后的嗓音很是令人遐想,如寒潭深流,沉静悦耳……

    冯蕴听得耳朵发热,压着心窝里怦怦直跳的情绪,连忙背过身去,离他远着些,拉上凉被。

    “歇了。大王安寝吧。”

    没有听到男人的回应。

    他只是慢慢挪过来,像一张有力的大弓,松松地搂住她,呼吸浅浅落在她的后颈。

    冯蕴张嘴想说点什么,咽回去。

    累出一身酸软和满足,褪去上辈子的悲情所带来的潜意识猜测,还是身体最诚实。

    她笑了笑,温柔而依恋地靠过去,扯了一条胳膊压在颈下当枕头,静静阖上眼睛思考。

    原来她也是容易受挑拨的人。

    因为金戈一句话,就对裴獗生出了怀疑……

    她看到的,听到的,谁知是不是萧呈想让她看,想让她听的?金戈迫于无奈下的投诚,又会不会是萧呈的反间计?

    她不能太相信人,也不能太自信。

    裴獗好与不好,他们的关系如何,该由她自己来判断,而不可受人撺掇……

    -

    次日冯蕴起个大早,原想去书房里替裴獗查开凿人工河渠的典籍,不料打着哈欠迈步进去,就看到临窗端坐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精神奕奕,正在看书。

    这男人……

    把她折腾得够呛,自己倒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冯蕴面无表情地坐过去,一动不动地看他。

    裴獗看着她的脸色,“蕴娘说过,房里的书,我可自由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