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风雪骤然,半夜还起大雨,电闪雷雨轰隆隆直到天将明,杨宝黛侧躺在床榻,胳膊枕着脑袋瞧着熟睡的赵元稹,这个人就是他一生一世要托付的依靠,那手戳戳他的鼻尖,嘴角不由自主抿着好看弧度。

    外面雨水从屋檐滴答滴答落下,可以听着渐渐的声音消弭雨势停下,日头也从窗户缝隙用力渗透。

    起身推开窗户,寒气浸的人眉头不自然拧起,耳畔传来低笑,杨宝黛就看赵元稹不知何时醒了,正靠着床榻打哈欠,白色中衣半耷拉敞开,微微眯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看你日后还和娘胡闹,自讨苦吃,还赤脚站在风口,怎么?是觉得那毛驴比我好看不成?”

    外面毛驴找躲到小棚子暖和,杨宝黛羞愧低头,想着昨晚稀里糊涂的洞房,脸烧的火辣辣。

    赵元稹倒也干脆,瞧着脸红的媳妇哈哈大笑,起身从后面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搁在她颈子窝上,赔笑起来,“我的好宝黛,折腾你了,夫君给你赔罪。”

    不说还好,杨宝黛回过味也晓得是朱氏病急乱投医,慢条斯理把话头移开,细细想了会,才开口“开春你就要去考举人,万万不可耽误学业,家中有我不必挂念,快些回书院念书去。”她说着,瞧着婆婆朱氏的房门开了,忙就要穿戴好衣物就要去伺候。

    赵元稹把媳妇抱的稳稳得,捏她小琼鼻噗嗤笑起来,“没那么多规矩,我娶你是做媳妇的,是过日子,不是做奴才。”赵元稹按住妻子肩头把她妥妥压在梳妆台,把眉黛塞她手里,亲了她的脸蛋下,笑的温和:“你好生梳妆,我去做饭。”

    外边朱氏麻溜把放在屋里里面的干柴火拿出来,对着出来儿子挤眉弄眼,笑的合不拢嘴,赵元稹扶额略有埋怨口气:“不能再有下次了,对宝黛不好。”药性上头又是软玉在怀,他再斯文媳妇也招架不住,老娘也是,都说了孙子会有,还急火急燎行事。

    亏得是给他下药,若是药到宝黛头上,指不定说他赵家手段下贱腌臜,取个媳妇就为了传宗接代,到时候杨豆腐那位岳父大人,还真的举着豆腐砸死他不可!

    朱氏头脑简单,那想到那么多,搓手暗戳戳鼓励,:“好儿子,加把劲!争取明年给娘抱个胖娃娃!”

    赵元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拿过朱氏手里柴火,半晌才叹息道,“也就宝黛性子好,换成别的媳妇您可讨嫌弃。”

    “那是,宝黛可是我的大宝贝。”钱氏没听出里面的话外之音,垫着脚跟看着屋子里面慢条斯理上妆的儿媳妇,模样上佳,品性出挑,孝顺婆婆,又会伺候男人,贤惠温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

    起初还觉得五十两娶媳妇贵的肉痛,现在到觉得银子花的值当啊!

    杨宝黛刚刚推门走出来,院子门就被敲响,是昨日打过照面的芙蓉,芙蓉眉花眼笑,声音清脆宛若黄鹂,:“二奶奶让大少爷过去用饭呢。”

    钱氏脸立刻垮下来,鼻尖冷哼,怒冲冲骂道:“我呸!大清早寡|妇乱勾搭不怕阎王爷勾名字,我大房又不是乞丐,还得吃你家大米,滚滚滚!昨晚那么大的雷也没劈死你家两个!”

    芙蓉无视钱氏,对着赵元稹眉眼是笑,:“府州乡试的陪考官到咱们镇子来了,七拐八拐和二奶奶还算亲戚,因此请大少爷过去商议商议,难得的机会,大姑奶奶不晓得其中利害。”她目光一转看着杨宝黛,:“大奶奶定然明白吧。”

    钱氏在傻听着乡试也不吭声,赵元稹冷笑,杨宝黛眸光流转,含笑挽着赵元稹胳膊示意他别拒绝,对着芙蓉淡笑,:“多谢二叔一家费心,既然如此,我也去给二叔和二婶婶到个谢,顺便请个安。”

    钱氏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去,杨宝黛倒也省心,天知道这婆母炮仗性格一点火花,就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杨宝黛看着带路的芙蓉,思索片刻,笑眯眯拿下头上金丝蝴蝶裸金华胜,带笑低声恭敬极了:“姑娘也晓得我娘性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也是明白人,你说对不对?”

    刚刚朱氏嘴里胡话传到钱氏耳朵里面,指不定有的闹一场。

    过日子,和和气气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