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片打人是疼肉不疼骨,可是脚上哪有脂肪去保护?

    他只觉得这一下直接疼到了骨头里,他闭了闭眼,却只是把脚背绷的更直。

    裴向玙也没有废话,一连四下重叠在第一记的痕迹上。

    段棠安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不要报数了,他能不能撑过这一只脚的六十下责罚还是个问题。

    “啪”,竹片与皮肉接触的声音不缓不急,一次一痛,五下为一组抽在同一个地方,段棠安脚掌心已经浮现出四道红肿的痕迹。

    这种打法太折磨人了,段棠安大腿上的韧带牵扯到的地方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只能靠在心中默数数量,期盼自己能够熬过去这一次的责罚。

    说快不快,裴向玙已经抽完了六组,段棠安心中松了一口气,按照这个程度,他能撑得下去。

    似乎是洞悉了段棠安的想法,裴向玙停了手,把那根竹片放在他的脊柱上,然后脚步声越走越远。

    段棠安呼吸一顿,心中有些不安。

    脚步声靠近,他只感觉得到布料发出的窸窣声,下一秒,红肿灼痛的脚被一种冰凉的触感包围了,是浸了冷水的毛巾,然后他的脊背一轻。

    段棠安苦笑一下,冷敷本来是可以促进血管收缩,减轻肿胀症状,可是他只挨了这只脚的一半数量,剩下的数量在冷敷镇痛后再打,只会比接着打更痛,然而他没有任何拒绝或者反抗的权利。

    裴向玙顺势在段棠安的脊背又抽了一下,与之前那道痕迹形成一个×,然后警告到,“没让你报数并不代表允许你走神了。”

    段棠安轻声道歉,“抱歉,奴隶知错了。”

    他今天道歉的次数有些多了。

    裴向玙没做声,沉默着挥动那细长的竹片,力度明显比上一轮要狠些,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一道红痕直接浮现在段棠安的脚心处。

    这一记太疼了,段棠安忍不住勾了下脚背,想要缓解一下疼痛,其实也只有几秒他又重新绷紧了脚背。

    接下来的几下丝毫不差的叠在那道最为红艳的痕迹上,段棠安有种错觉,那里已经要被抽破皮了,仿佛被火舌炙烤的痛感席卷着神经,过于强烈的痛感让他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破空声一次又一次响起,段棠安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在期盼着每一下之间的间隔,那短暂的空隙成了他缓解痛感的有效方式。

    然而一切自欺欺人的方式在绝对的痛感面前都是虚假的,段棠安额头前的刘海被冷汗打湿了,黏在额头上一缕一缕的,他的眼神有点失焦,可心里还在默数着数目,靠着这个去熬过疼痛。

    脊背一重,段棠安知道这三十下算是熬过去了。

    裴向玙把那块毛巾拎了起来,又敷在了刚刚挨过打的脚上,然后又重新拿起了竹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