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诗集呢?”

    “他们三人拿着,现下想来正和岑夫子一道赏析品评呢。”

    “走,咱们也看看去!”

    黄先生兴冲冲地就往客院走,一边还拉着黄涵玉打听细节。

    “你说那诗集开篇平平无奇,还是钟恒慧眼识珠,多看了几篇,这才渐入佳境的?”

    黄涵玉笑着点点头,“可不正是,开篇的几首诗,就是孙儿前些年随手也能做得出来,可越往后就越是锦心绣口,字字珠矶了。”

    黄先生走了百来步,忽然感叹一声。

    “这个钟生,果然如岑兄所说,是个诚挚君子。”

    岑夫子说钟生的欠缺之处,就是诗心文采不足。若是钟生拿了这本诗集,并不张扬,悄悄地将其中佳作据为己有,或者在诗会上大放异采,或者投给自己用来拜师,也是天知地知无外人知道,但钟恒就大大方方地跟同伴们推荐了这些佳作,完全没起过什么私心杂念……

    别说如钟生这样处境有些艰难的了,就是富贵锦绣堆里出来的子弟,能这般淡然名利也极难得。

    黄家祖孙来到客院的时候,果不其然,南园书院的师生四人,正在那儿忙活呢。

    杜寅拿着那册子大声念诵,旁边贾忘机奋笔抄录。

    岑夫子拿着支竹笔在桌上打拍子,时不时品评上几个字。

    反倒是钟恒,坐在桌边,面前铺好了纸,他手里拿着笔,却一个字也未落。

    黄先生顿时心痒,都顾不上跟四人多寒暄,离着老远就叫了声好。

    “黄先生来得正好,快来品评品评这诗集……”

    岑夫子也是感慨万千啊。

    他自己虽有点小才华,但也就是那么回事罢了,因此绝了科举的想头,安生地在小书院里做个寻常夫子。

    却没想世上还有这般默默无名的人,能写出这般绝妙佳作,却贫困一生无人知。

    要这么说来,他比这位饮风散人,命运还是强许多的。

    这一班都是读书人,碰到了佳作,那就跟武将得了名剑良马一样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