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楚钊阔步而入,微笑着唤声娘,“还没摆饭?”

    红枣等人悄没声地退到外间。

    秦老夫人一边收拾叶子牌一边笑道:“大姑娘在屋里熬膏脂,说饭好了叫她,昕哥儿去四条胡同送中秋礼,怕是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外间传来红枣清脆的声音,“见过大爷。”

    楚昕撩起门帘走进来。

    “果然人经不得念叨,”秦老夫人笑容更甚,指着他手里的大包裹问:“这是什么?”

    楚昕眉毛挑得老高,意气风发地说:“都是表妹给我做的衣衫。”

    解开包裹,一样样摊在炕上给秦老夫人过目,“两身裋褐,射箭骑马的时候穿,两件夹棉马甲,表妹说宣府风大,冬天不能只穿单衣,马甲没有袖子,不耽误使剑,还有件羊皮的。”

    楚钊沉了脸色,“军里都有棉衣,哪里用得着这些?你去当兵打仗,不是跟着去享受。”

    楚昕道:“表妹说有备无患,万一冬衣短缺,这些可以应急。”

    说着,又从包裹里往外翻,“袜子底儿用了两层棉布,鞋底是九层袼褙,冬天穿着不冻脚,表妹没那么大力气,让清娘帮忙纳的。”

    眼瞧见带出来两只香囊,一把抓起来塞进怀里。

    秦老夫人只当没看见,叹道:“做这些活计可费不少工夫。”

    “表妹七月就开始准备了,光做鞋子就用了六天。还有副兔毛护耳没做完,她让我明天去拿。”

    楚钊目光扫过那双布鞋,玄色三梭布的鞋面绣着两三片小小的竹叶,看着不惹眼却很雅致。

    鞋底用白布包边,非常厚实。

    杨四待楚昕确实用心。

    楚钊便忍着没有指责兔毛护耳。

    在边关,最重要是警惕性,若是耳朵被捂住,身后来了敌兵都听不见。

    楚昕显摆完了,仍收进包裹里,语气轻松地说:“表妹说前几天她遇到赵家隔房的堂姑娘,长得非常漂亮,别人都说跟元后有几分像,问祖母可曾见过,如果有机会想结识一下。”

    秦老夫人神情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