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狠下心肠,罢了罢了,死便死罢。

    就这么一线生机,转瞬即逝。

    “我的名帖,参军想是已看过了?”她仰起脸,轻声问道。

    柳绩摸不着头脑,试探。

    “冰人说杜家有心耽搁,并未将名帖予某。莫非……她敢捣鬼?!”

    杜若噗嗤一笑,却将眼定定看着他,双眸笑意盈盈,似根羽毛撩在他心上。柳绩心头擂鼓一样,勉强定了定神。

    “小娘子看某作甚?”

    “参军原来是个老实人。”

    柳绩一边耳朵火烧火燎,怔怔瞧着面前丽人。

    诗礼之家果然不同,小娘子的闺房收拾的何等精细,隐隐香风习习,又有书有琴,满屋挂着的轻纱把房间装点成个月洞仙窟,然而仙子都比不过她流转眼眸。

    耳边听她莺声呖呖,可惜只得‘参军’,若哪日得她亲口唤声‘柳郎’,不知何等适意快活。

    柳绩想到此节,忍不住面露痴相,果然便招来好大一个白眼,附送娇嗔。

    “那便待参军算了我八字再说。”

    柳绩忙指着天发誓。

    “庙里和尚说些什么有甚要紧,某只认准了小娘子。”

    杜若掩口轻笑,微微侧身,“我天生煞星命格,参军不怕?”

    柳绩将胸膛挺了挺,大力拍腰间横刀。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要小娘子不嫌某粗豪。”

    他果真有这份心思就好。

    杜若暗自欣慰,柔声道,“阿娘已与冰人议定了正月十八往大云寺卜卦。参军既搬了家,不妨就在延寿坊。参军天生神力不怕劳累,也省些车马嚼裹。”

    柳绩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