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挑衅,我尔尔一笑,回得亦是刺头满满“嫂嫂无需自谦。我原以为这故事自己理解的够透彻,不想经嫂嫂金口一解,倒另辟蹊径,道出了我瞧不真的地方。”

    “是娘娘不嫌贱妾班门弄斧。”

    话如人般圆滑,我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不想陶玉华竟是有备而来。

    礼数周正地走到我面前,陶玉华将奉在双手间的锦盒当众打开。

    她道“贱妾随行上京前,祖父他人家托我给皇后娘娘捎来贺礼,并言娘娘既然与大历皇冰释前嫌,重修旧好,实属喜是一桩,故将这套步摇首饰献上,当替故姑母为娘娘添置上份嫁妆,以寥表心意。”

    “王妃这话见外了,宋老侯爷的心意,孤与樾棠岂有嫌弃之理?”

    我闷声不响间,容舒玄倒是一反常态的亲切,代我收了陶玉华送来的步摇。

    他观之,赞许到“这套步摇,做工精巧细致,点缀浓淡相宜,且华贵中不失庄重,即便是放眼大历皇家内供珍宝司,也难找出几套与之媲美的。樾棠,外祖父他老人家真真疼你,连孤这外孙女婿都自愧不如。”

    也不知为何,他当下的话听着极其刺耳,我不觉地就给上他脸色,并把话接了过来。

    “外祖父疼我与否,岂能用这些俗金俗玉一概而括?我非良心狗肺之辈,谁真对我好,假对我好,还是分得清的。”

    不管这套步摇出自谁手,于目前的状况,我只能点头笑纳。

    而陶玉华的用意,我亦是心知肚明借他人之手,提醒我莫生了不该有的非分,进而占了别人的位置。

    有来有回,我自然容不得陶玉华狐狸尾巴翘上了天。

    我转而道“知孝知恩,人之根本。我自知嫁女如泼水,无收回之理,但外祖父他老人家毕竟昔日对我有照拂之恩;如今我远在他乡,不能在他老人家膝下奉孝,还望堂兄嫂嫂念及孝悌,让他老人家能颐养天年。”

    说着,我目光不觉飘向宋衍方向。

    陶玉华亦捕捉到我神色间的变化,忙圆上“孝道乃儿孙本分,祖父他老人家甚好,娘娘大可宽心。”

    “如此便好。”

    我嘴里冷冷地挤出这四个字,似表态,似提醒。

    此时,陶玉华躬身一福,话说得婉转“皇后娘娘仁孝昭彰,忠洁不二,德行上至大国,下至小家,实乃万民之福。”

    如此大一顶歌功颂德的帽子,还当着两国文武的面大肆赞扬,我若吝啬她心中所求,也对不起她这张裹了蜜的巧嘴。

    沉了口气,我忽朝宋衍方向抛去了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