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兜兜转转的我竟神奇地来到了长春楼所在的街区。

    对比记忆中人来客往,热闹非凡的长春楼,此时满地残垣断壁,焦土遍布的景象,像一根根针落扎在心头,莫名地触目惊心。

    “你干的好事?”

    此情此景下,我倏来的发难便朝慕容曜甩去。

    他先是愣了愣,面对着烧成废墟的长春楼,渐渐地把自己的小心翼翼沉淀在了四下的喧嚣之中。

    “心里真是犯堵得很,好像现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你都会不自觉地把我列入嫌疑之中。”

    也知道自己的口气过于武断,悄悄地压制了下,我说到“我承认之前诸多事上,或多或少因我个人而导致判断有失偏颇,但长春楼当初保举我献舞群英宴,又闹出了刺客事件,即便现下是个局外人在你面前质问此事,也不免怀疑是你为泄心愤下间而制造的杰作。”

    “若我说长春楼现在这个样子,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信还是不信?”

    这样的反试探抛来,混合着空气中仍未消尽的焦味,对我的感官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半响,我耐着心说到“理由呢?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总该有说服人的理由在手。”

    “理由很简单,也不难猜,只是你的思维方式在潜意识里包庇着真凶。你想想看,这里是天欲宫在太邺城的一个据点,而此番你行刺我的计划又落空,为了防止我追查,天欲宫该如何湮灭自己的恶迹斑斑,悄无声息地掩藏踪迹?我想,对方要斩断线索,没有什么比一把火烧了这藏污纳垢之地来得彻底。”

    倏地,我双眼像是开了光似的,溢满了后知后觉的惊。

    的确,我刚才的质问与怀疑是冤枉了慕容曜,把看事的角度稍稍一变,就会理解这说法中的顺理成章

    以天欲宫的行事作风,要湮灭证据,烧掉一个小小的长春楼据点又算得了什么呢?这样的据点对于天欲宫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就是再烧一百个公子也不会心疼半分。

    而借此事,我心中又生出了另一个担忧,遂问到慕容曜“群英宴上的刺客,你们抓住了?”

    “没有,一个活口都没剩。”

    一个活口都没剩?!

    正当刺骨的惊在身蔓延开,慕容曜又为打上一剂定心针“你大可以放心,那个在群英宴上援助你的女刺客,在同伴的拼死保护下,成功从柳飞手中逃脱;而其余刺客,部在被擒下的时候,当场服毒自尽,没给我们留下任何一个活口盘问他们的来历。”

    “听你意思间,我不该怪你什么,反而该感谢你对她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心中忐忑消止,然不自觉间又生出了挑事的姿态。

    而反观在慕容曜的眼里,他的态度似乎异常坚决“没必要,只希望你那位看中朋友经此一役,能够知轻重,别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