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座上端惠公主讥讽声未落,殿内转而被阵轻灵流畅的琴音所掩盖;而随着这如流水行云的《折腰曲》继续,这为颇为傲娇的小姑娘脸上,是又惊又喜又羞,表情复杂得很。

    我从旁聆听间,平心而论,林思安这首《折腰曲》只能说弹出了皮毛,甚至不如她第一次在翠玉阁为我展示出的韵味;但这发挥还是足够了,至少折服了我们想折服的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能流畅地弹奏此曲,容玉意根本没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曲末,这华月殿中有种意犹未尽盘恒着,无人吭声。

    “公主觉得我家姑娘可用?”

    我徐徐不急地收抱起九弦琴,问了句。

    “倒真有些本事。”悻悻回了句,吩咐到旁边候着的奴才“取一百黄金来赏她们主仆二人。”

    “谢公主赏赐。”我和林思安齐福身谢恩。

    “这一百两黄金只是头彩,等晚宴结束后,若我满意,对你们主仆二人还有重酬。带她们去后殿和众乐师沟通一二,届时别在晚宴上出洋相,合不上拍。”

    红裙一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端惠公主,到内殿更衣。

    (半个时辰后)

    随着内侍一声高声宣召,我和林思安混在大历宫廷乐师队伍中,进了紫宸正殿。

    殿内,簇拥着正北上方的两位君王席,两国文臣武将按品阶高低,排成声势浩大的流水宴;我随乐师团安于宫殿一角,静看着殿内的斛光交错,和乐融融的场面,心中无半点波澜起伏。

    而目光,不觉落在了正殿中央处,那张久违的面孔,含带这酒力催发出的春风得意,让我平静的心有了圈圈波动的涟漪。

    久违了一年零九个月,这个颠覆我整个人生的人,再次得见。

    “兄且慢饮。”

    止住了座上欲朝口中送酒的慕容曜,容舒玄举樽说到。

    “有酒无乐,这酒喝得着实寡淡了些。正巧舍妹端惠准备了出歌舞,此前在宫中勤加练习了许多日子,我们不妨品观品观成果如何,也当为这庆宴助兴。”

    “主随客便,兄且观玄弟安排。”

    慕容曜淡淡然地应了句,我便见容舒玄兴致昂扬地从座上支起身,掌凌空一击,顿时乐师们如得号令,击鼓,鸣磬,弄箫,吹笙,摇铃,依次奏响。

    此时,八个白衣舞姬簇拥成团,莲步纤纤地移入殿中;众舞姬水袖一抛,如莲花展瓣般散开,中间忽然露出一身着明黄色纱衣的女子,手捏金桂折腰成月,静等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