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草原夜空,并不是静悄悄的,成群结队的蚊子闻风而来,嗡嗡作响。这些生存竞争下存活于野外的种群,甚是强硕,个体粗大,尖锐的口器最有一公分长,隔着衣服都能扎进肉里。

    其战斗意志更是强悍,毫不畏死地俯冲而下,哪里肉肥味浓,就叮向那里,拍死一层在来一层,“啪、啪、啪”的拍蚊声络绎不绝。

    不行,声音太大了,将官们一皱眉,大家知趣地小下声来,忍着蚊子的叮咬,心中唯愿蓬州劫营的人马早日出现。

    盼望着盼望着,坚固的蓬州城门快速地打开了,一大群骑兵奔涌而出,自以为悄悄地宋军营地,但都被宋军收入眼底。

    快到营地时,蓬州守军们才点亮火把,喊叫着拍马越过栏珊,杀入宋军帐篷联营。

    营地里除了火苗一闪一闪的,再无声响,安静的有点反常。不管三七二十一,杀进去再说,蓬州精骑们冲进帐篷,很快就衣服苦瓜脸出来了,帐篷里都空荡荡的,很明显是中计了,此刻不逃更待何时?

    蓬州守军狠抽军马,比来时更快地回撤。

    但是,一声炮响,宋军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把这伙劫营的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军充分发挥兵种克制优势,长矛步兵顶在最前面,对着嘶鸣的战马一顿乱捅。可怜的战马,本应自由自在地驰骋在大草原上,此刻则命丧草原,以自身血肉滋润了这片大地。

    蓬州守军更是可怜,本想着以逸待劳打个劫,可谁知哪个不长眼的战士“不小心”地点了一堆火,虽然很快就扑灭了,但这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头扎进了宋军包围圈,此刻只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出包围圈,飞回蓬州安乐窝。

    进庭在战圈外侧骑马射箭,专挑辽兵辽将下手,箭响人落,每一箭都不放空,看来这小子的马上射术大有长进。

    宋军原想着全歼这伙敌军,但是自身疲敝的身体力有不逮,架不住对方的死命突击,不一会就被蓬州骑兵突开一个缺口,骑兵们泄洪的大水一样,争先恐后地从缺口涌出,奔回蓬州。

    宋军紧追不舍,双方骑兵纠缠在一起,不分敌我地冲向城门。要是能随着蓬州守军滥竽充数,一起混进城,在里应外和,顺势拿下蓬州城,倒也是美事一桩。

    宋军们都开始幻想着在蓬州城里过夜了,但是坚固的城门很快将这层幻想打破。

    纠缠不清的骑兵快要冲到城墙下时,城内的守军当机立断,无情地关上了城门。

    城外的蓬州骑兵想不到自家兄弟竟然这么绝情,叫骂声立马此起彼伏,幻想破灭的宋军们有的也加入了叫骂的行列,表现的比蓬州兵马还要气愤。

    叫骂声很快就戛然而止,因为从城墙上射下密密麻麻的箭雨,箭矢们大义灭亲,射中谁就是谁,绝对的不分敌我,绝没有厚辽薄宋。

    城外的骑兵们抓紧逃到弓箭射程之外,气急败坏的蓬州骑兵看着环伺的宋军兵马,毫无耻辱感地投降了。

    自家人都不认了,谁还为之卖命?赶快找个新东家,保住小命才是最紧要的。

    折腾了半夜,宋军沉沉睡去,想着能携胜利的果实多睡一会。但是事实证明,最近宋军太爱幻想了。天刚刚亮,嘹亮的号声就响彻军营,硬生生地把宋军从床板上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