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太小,才两岁半的孩子,你让她摆位时不动,她还有可能听话,可你让她在放疗过程中完全不动,怎么可能,那么小,又一个人呆在机房,她能不害怕,能不动吗。

    “开始做放疗时,给她吃镇静剂,她还能睡着,吃了几次就不大管用了,医生给加大了剂量,她睡是睡得着了,可也对吃药产生了抗拒,每次吃药都要哭,刚才是我和嫂嫂按住她强行把药给她灌进去的。”

    费娜丽说到这里,哽咽得再说不下去。

    沃琳听得喉头发酸。

    孩子因为太小,自己可能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周围的大人懂呀,她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就在懵懂无知中挣扎等待。

    沃琳看了眼从机房走出来的李博,问费娜丽:“怎么让李博摆位?”

    就李博那张木雕脸,好好的孩子都能给吓哭了。

    费娜丽摇头:“段周威说他腿软,我自己摆位更不行,脑子乱。”

    沃琳点头,也对。

    别看段周威总是一副笑脸,可遇到这种事,他也平静不了吧,毕竟这孩子太小了,给不认识的人的孩子摆位,兴许他腿不软,给自己科里同事的人的孩子摆位,心理上有障碍。

    而费娜丽做为孩子的姑姑,要亲自给孩子摆位的话,心理上要承受的更多。

    费娜丽坐在大厅里陪着嫂嫂,沃琳进了操作室。

    从监控器看到直加床上那么小的孩子,一动不动,沃琳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无论是得什么病,哪怕是最轻微的感冒,越小的孩子,越能引起人的怜惜心,哪怕是素不相识的孩子。

    脑瘤的普放是两个对穿野,第二个照射野快要结束时,沃琳看到小女孩有轻微的扭动。

    沃琳还没说话,李博已摁了停止出束键,同时用遥控器开启防护门,并跑向防护门。

    在防护门刚开到够一个人挤进去的时候,李博已强行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段周威没有沃琳和李博看得那么清楚,可也从沃琳和李博的紧张中意识到了不对,紧跟在李博身后挤进了防护门。

    沃琳紧盯着监控器,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而不自知。

    “怎么了?”在外面陪着嫂嫂的费娜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急得跑进操作室。

    沃琳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