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笔直的嶽港大桥中段,一辆基本报废的车子散发着浓烟。

    翘起的车头车门处铁皮皆被锯成几半,露出鼓鼓囊囊碎成一包的“内脏”,像只惨遭凌虐的斗败恶犬,臣服在地默默望着前方胜利者。

    离车子不远处趴着位断手没脚的男人,男人全身血肉模糊,一动不动。

    断手的臂膀伸向前方,紧绷的肌肉还未放松。

    臂膀前方靠内道的地方,一台重达50kg的“小家伙”伸长铁臂,正在进攻的姿势被喊停。

    铁臂前直径23的三角齿锯片被赤血洗刷一遍,红了半边,凝结的血珠子基本挂不住。

    三三两两地砸地上嘀嗒嘀嗒,像阳台刚搭好湿衣服的落水声。

    葱白玉手拂过这带血锯片,细嫩指尖抹下血珠,缓缓送进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嘴内。

    骆崇宴闭眼嗅着指尖,汲取别样的胜利滋味。

    待指尖味道散尽,他看着自己的双腿竟低低地笑出来。

    微长的碎发垂在眼前,挡住他眼底压不住的快意,天上的云黑压压的一片聚在他头顶。

    轰隆——

    惊天雷鸣劈下,瞬时便有豆大雨滴降下。

    乌云挡了光源,周遭暗了下来,骆崇宴抬头,伸手将脑门被雨滴浸湿的碎发捋向脑后,看着自己亲手造下的一切。

    随着那震动的胸腔,骆崇宴仰头望着头顶那片乌云,将心底许久的压抑全数笑出来。

    昼哥,你看到了吧。

    剪刹车带的人今天也同样躺在车轮下,他还特意弄了个臣服的姿势。

    还有那群背叛的、背后嚼舌根的、落井下石的、助纣为虐看热闹的垃圾们,一个一个都送他们下地府。

    骆崇宴笑着笑着,嘴边却尝到了一丝咸涩。

    氤氲的双眼让一切变得不清不楚,看不清的视线让听觉更为敏锐。

    急风在耳畔呼啸,他听到时昼叫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