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过长街,颤动的夏蝉在树上阵阵嘶鸣,树荫下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向街角走来,一只蝉从树梢飞落撞在他脸上,街上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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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馆中

    顾青衣一只手拖着男人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坚硬的木片:“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抬头张大嘴巴,啊——”

    “啊——啊!疼疼疼!”拖着下巴,男人夸张地叫起来,他的下颚肿得像一个发面馒头。

    “你们让开,别挡住光。”顾青衣示意围观的两个徒弟后退。

    半夏和梅落尘连忙一起移到背光的那一侧,梅落尘仔细盯着病人,第二次看师父替人治病,她发现自己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这个病人的脸好恐怖,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病人看,时不时移开目光,她反而盯着瞎眼的师兄更多一些。

    感觉到她的气息,半夏示意她回神:“别发呆,看师父是怎么做的。”

    “嗯。”

    梅落尘答应一声,继续又盯起病人,拖着流哈喇子的下巴,男人的脸涨的通红,看起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怎么弄成这样的?”顾青衣问。

    病人支支吾吾道:“刚才午睡我打了个哈欠,听到骨头响了一声,然后下巴就掉了,我没理会又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真是心大,下巴掉了还能睡得着,顾青衣无奈道:“疼吧?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这就想办法给你安上。半夏,扶他去坐到墙边。”

    让病人坐在角落里的长凳上,看到病人已经靠墙坐好,顾青衣伸出手,随着咔擦一声,病人掉的下巴被安回去了。

    “你别动,防止再掉下来,我拿布帮你把脸下面包起来,今天一天不能张嘴,回去多休息,养几天肿包就能好。”顾青衣轻松地说。

    病人小心翼翼动了动嘴角,确认下巴已经安回去了,高兴地问:“大夫,这要多少诊金?”

    “五文钱,你别不舍得,就几盘卤水豆子的钱,不然你得后悔一辈子。”顾青衣擦了擦手,伸出手接钱。

    治好病,病人高兴地离开。

    送走病人,顾青衣看着一旁正在自摸的小徒弟摇了摇头:“你瞎摸,能找到位置吗?”

    梅落尘放下手,眨了眨眼睛盯着师父,顾青衣从药柜上拿出一面铜镜,许久不用,铜镜边缘生出了许多绿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