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烛光映照出两个持刀守卫的身影,身后是长长的走道,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眼见着壁上守卫的影子逐渐放大,脚步声越来越明显。

    我掏出钱袋里的铁豆子,一连数下打灭周围前后的蜡烛。

    一道身影闪去,两个持刀守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壁上,轰然倒下。

    剥下两个守卫的衣裳换上后,我们继续往前走。听闻脚步便配合行动,放倒七八人。

    此地道路不多,从入口到水牢,一直是独路,这样的地库愈是深入,恐怕愈是难逃。

    打开水牢大门的同时,泄出的还有哗哗的水声。

    往下数丈深,中间建着高高的铁笼。四面铁链悬索,锁链扎在壁上。水流围绕在铁笼四周,呈现圆形。各个方位上点着灯笼,一连三盏,一共十二盏。灯火明灭,阴风习习,水声潺潺。不见天日的所在,任谁被囚禁在这里都会生不如死。

    “底下很有可能有机关,你在上面等我。”钱忠无声道。

    “不要。”我一把抓住钱忠的手,将他往后拉,仔细看了看底下的牢笼,笼中躺着两个人。

    一人面朝外,一动不动,蜷曲着像只晒干的虾米。头发覆面根本看不清长相,能看清的唯独是黑白相间的发,手臂在动着。

    另外一人面朝里,背坐着,手边放着恭桶,恭桶旁是两口大碗,一碗空荡荡,一碗满满是饭,盯上压着些菜。

    我面色苍白,是袁大夫和袁芳吗………。

    水牢如此深,铁笼四面锁死,饭菜能送下去上头必定有机关。

    “找机关!”

    钱忠轻轻应了声,我们顺着墙壁一块一块砖仔细摸索。吊起铁笼的机关藏在一块空心的青砖里。

    扭动机关后,咔地一声,锁在铁笼四周的链条哗啦啦地从墙洞的洞口里垂下来,掉在上头的链条则不断收起,铁笼缓缓向上升起。

    铁笼越升越高,我不禁吞了口唾沫,身上的戒备状态如同升起的牢笼,心突突突突突地跳动着,仿佛身体里的心脏移到了耳边边。

    铁笼终于升到老门前,笼中是一股明显的尸臭味,原来动着的不是手臂,远看挪动的样子是覆在衣下的蛊虫。

    虽然隔着面具,但我的胃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忙撇过头要紧着牙,努力不让那股翻涌突破喉咙。

    钱忠脸色已变,眼神中隐藏着怒气。

    袁大夫的尸首旁不是袁芳,而是做得十分逼真的布人。布人手脚身躯以木柱作为支撑,皆有钉子钉住防止倾倒,隔着数丈看来,的确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