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和气的笑了笑,从马背上拉下两张上好的狐皮,“我们是南边过来的,贩些皮毛生意,打算去临川府正巧路过这里。”

    南边来的?中年大叔心中落定,南方富庶,想着几人大约是家中有些营生的生意人,想趁着北方严寒的功夫,倒腾些皮毛赚大钱,便好心道“如此我那饭馆中还有两间屋子,只是简陋了些,你们若不介意,在我那将就一晚也成。”

    “行!那麻烦老哥了。”说完叶安宁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锭塞了过去。

    “哎呦,这是做什么。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麻烦!咳……这太客气了。我叫程达,你们只管叫我老程就是。”大叔明显对于叶安宁的出手大方程度有些吃惊,在推辞了一翻后还是欢喜的收下了银子,神态言语之间也更热络了些。

    老程在前方带路,几人牵着马跟在后头,“你倒是象经常走江湖的?”刚才见叶安宁言行颇为老到世故的样子,燕沐云不由的问道。

    “嘿嘿,想学么?我教你,学费收你八折。”

    燕沐云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脸市侩的人,这是掉钱眼儿里不打算爬出来了!老程的饭馆靠着街尾的位置,自雪灾后便没什么生意,到地方了以后帮忙着叶安宁几人将马上的皮货卸下,老程就去厨房忙活烧饭菜。

    “程老哥,你也坐。”老程将饭菜摆弄好,叶安宁便也招呼他一起坐下。

    老程将手在身上蹭了蹭,笑着应了声,便挨着暗雨的身旁坐了下来。

    叶安宁将温好的酒给他满上一杯,“今天多亏程老哥收留,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得住雪地了,这杯酒谢过老哥。”说完举起酒杯敬了过去,坐在身旁的燕沐云见此不由眼角一挑,对于叶安宁装扮成男子还如此“入戏”这一点,他有点不满意。

    老程慌忙端起酒杯,忙道“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不过搭把手的事儿,不提不提。”摆了摆手将酒一饮而尽。

    “程老哥在周岭县可去过临川府?”借着喝酒的时机叶安宁准备打听一些消息。

    “咳,我老家就在临川,后来有一年遭了灾才搬到了周岭县。”老程喝着酒吃着菜,叶安宁会说话又客气,便也打开了话匣子。

    “那正巧,我们打算将皮货运去临川府兜卖,老哥正熟地方,不如给我们说说有什么要注意的没?”

    叶安宁虚心求教,老程却是连摇着头,“哎,现在临川府啊,一个字,乱!”压低了声音,老程身子往前凑了凑,“出了叛賊了!”

    “哦?听说朝廷已经拨银赈灾了,怎么还会出叛賊?”

    老程咪了一口酒,唏嘘道“嘁,那些银子从皇帝老儿那下来,七歪八拐的到咱们手里的能有多少?这巡安府都有饿死冻死的灾民,临川府就不用说了。”

    “可是我们来的时候未见什么灾民啊?”叶安宁说的是实话,这一路过来倒塌的房屋是不少,但受灾的百姓却还真未见到几个。

    “那些老弱的差不多都在宗祠那块的安置点,年轻的很多都流荡去临川府了,听说一大部分都跟了那些叛军。”

    叶安宁心头一沉,“对于叛军朝廷一定会出兵清剿的,他们如此不是在自寻死路么?”

    老程搁下酒杯叹道“这年头,日子难过。饿都快饿死了,既然横竖都活不下去谁还挑怎么个死法?”说完起了身,交代叶安宁去睡前将门关好,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