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然醒来,却是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

    严景心神激荡之间,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等他摸完双手,又摸摸自己的脸,转动脑袋,脑后不由一阵刺痛。

    床外小榻上,磕睡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眼下是一圈黑青,眉头紧锁,梦中仍是一副忧愁神色。

    外边是黄梨花木茶几,上摆放着一盏琉璃灯,灯火在透明琉璃灯罩内无声燃烧,偶尔噗嗤剥落一点燃尽的火芯。再外边,是陈列着花瓶、古玩、古剑、古鉴的博古架。一扇四时之景屏风,雕花海棠金桂纹扇形隔门帘幔重重,阻隔了向外望去的视线。

    好熟悉的房间布置,好熟悉的一张脸。

    所以,死过一回,我又回来了。

    严景收回视线,注视着昏睡中丫鬟的脸,这是自己以前的丫鬟吗?叫什么来着?秋月还是春芽?

    记得她应该是从小跟着自己的,沉默寡言,忠心耿耿。

    严景一边回忆起断断续续的片段,一边将手摸向脑后。

    那里横着一道结痂的疤,尚未完全脱落,凹凸不平。

    好像是,撞到了脑袋。似乎是在冬天,自己不小心在家摔了一跤。

    严景的记忆模模糊糊,虽然不过是二十天前的事,但对他来说毕竟有了二十年之久。

    所以我是两世为人呢,还是一切只是黄粱一梦,一梦梦了二十年呢。都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我平白多活了二十年,岂不是因祸得福。

    严景愈想愈是头痛,索性丢开不去管,反正自己回来了。幸而他天性烂漫,当然也可称作缺心眼,即使多活一世,也不改其本性。

    夜阑声静,严景又安心睡了过去。

    翌日,严景打着瞌睡醒来,正对上那丫鬟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之间,

    “你叫”——,严景迟疑道。

    不知叫春芽还是秋月的丫鬟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冲出去。

    “老爷!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