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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后边还有一位小纤夫呢。”那小姑咯咯笑道。

    莫残脸一红,下意识的背过身去,惹来纤夫们一阵爽朗的笑声。

    先前的那位中年纤夫走过来问道:“小娃儿,你真的要去神农架采药?”

    莫残点点头。

    “坐到船上来吧,带你去沿河渡。”那纤夫伸出强壮的臂膀,托起莫残放到船上。

    “嗨,嗨哟哟,嗬嗨嗨……”峡江号子又再度响起。

    沿河渡是一个人口不足千人的小镇,民风淳朴,那位中年纤夫郜老大就是本地人。

    黄昏时分,船停泊岸边,纤夫们都穿上了衣裤,有商家伙计前来卸货。清点完毕后,大伙去小酒馆饮酒,郜老大则带着莫残回到了自己家。

    山脚下有两间草房,屋前一片小菜园,门槛上伏着一条老黑狗。郜老大家中三口人,孩子名叫山儿,自幼瘫卧病床,是夫妇俩多年来纠结的一块心病。

    “这娃儿叫莫残,从云南来的,想去神农架采药。”郜老大告诉婆娘。

    “那可不行,年前有采药客结伴上山,结果只回来一个人,还吓得疯疯癫癫的,真是可怜。”那婆娘说道。

    “莫残,听见了吧,成年人结伴而去都回不来,何况你一个娃儿,明日下水放排,还是送你回去吧。”郜老大劝慰道。

    “他们是被山鬼抓去了么?”莫残问道。

    郜老大闻言一笑:“都只是传说有山鬼,可并没有人亲眼目睹,或许是见到过的人都被吃掉了吧。”

    吃饭的时候,婆娘聊起这两天从下江宜昌府来了一伙采药客,住在镇上唯一的那家福来客栈,与以往不同的是都带着刀剑弓弩等兵器。

    莫残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去和他们搭伴,只要不进入深山老林,就在边上采点药也行。”

    这伙采药客有兵刃在身,莫残跟着同行毕竟要安全许多,郜老大寻思着。

    晚上,莫残和山儿共睡一张床上。那孩儿骨瘦如柴,眼窝深陷,令人怜惜。

    “外面真好,”山儿对莫残说,自打他记事儿的时候起,就只能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一成不变的山峰,多少年来都是如此,只有当爹娘抱他出去的时候,才能够看到外面的村庄、溪流和“豌豆角船”,“爹爹和纤夫叔叔们都光着屁股。”说罢,咯咯的笑了起来。

    隔壁屋里,婆娘听见儿子的笑声禁不住的落泪。

    “唉,山儿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