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天风转暖。秦淮河上又起了水雾,船自四方来,也往四方去,前头在渡口送走了徐老将军,听他道一句“万事当心”,后头,就迎来了虞夫人一家。

    这一家人本来去年就该到齐,谁知路上独nV生了病,只得留下求医。虞夫人则急着要上京同家人团圆,便领了一半的丫鬟小厮先行来访,到了深冬,却听说nV儿的病越发重了,又着急忙慌赶了回去。

    采薇一面剪着窗花,一面惴惴道,虞夫人恐怕不是急着见国公爷,而是要见世子——这一家子,心眼儿可多着呢。

    清商却说,管她呢。

    她Ai见谁见谁去。

    这国公府又大又空旷,南边不让人近,别处又没个新鲜看,好不容易来了个Ai摆阔的亲戚,才算是热闹了些。她是不喜欢虞夫人,可还能跟热闹过不去么?

    于是抱了玳瑁,一脚踏出门槛,眼见人间一片晴天,甚是明媚。忽而,一片晃眼的白袖挡在门外,卫璋阻了她——

    “你不能去。”

    清商很是不解,看看他,用怀里玳瑁的爪子拍了他一下,问:“为什么?”

    卫璋迈步入内,回身关了门,看着她,淡淡道:“瞻园的菊。”

    清商默然,乌黑的眼珠囫囵转两下,一时悟了,大惊失sE:“你是说……我偷摘菊花的事被发现了?”

    他点了下头。

    摘花前不知,卫璋生辰宴那日才发觉,卫国公这个人,实在一身痴骨,若被知晓动了他的东西,恐难收场。

    清商叹了一声,举起玳瑁,愁着张脸同它道:“玳瑁,我要被扫地出门咯。”

    玳瑁打了个哈欠,挤出两点眼泪。

    卫璋道:“不会。”

    清商走上前一步,仰起头,一脸期待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他道:“近几日,你待在此处,不要出门。”

    卫国公脑子不好使是真的,倒不至于脸都不要,为了盆菊花来儿媳妇的院子兴师问罪,只是,若被他撞见罪魁祸首四处逍遥,又另当别论了。

    清商扯扯他袖子,问:“你是说,过几日他便会忘掉此事么?”

    卫璋看了眼她m0过猫的手,忍耐道:“过几日,他会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