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连城的车加上司机三个人,坤子的车拉了王金贵跟苗翠丽等五个人,其余的坐村里那辆面包车。

      席间,牛连城好久没找到中心人物的感觉了,这一次他可算是过足了瘾,中间不断有人敬酒,而且即使不全喝出来也没人逼他,就连王金贵也只能时时附和着,不敢有半点儿戗茬儿。大家似乎已经感觉出了王金贵被牛连城冷淡的感觉,这是一个信号,一个王金贵即将被边缘化的信号,所以,大家也跟着冷淡,只有坤子不随波逐流,而是几次特意的敬他酒。看到坤子对王金贵还那么敬重,牛连城几乎要用眼色提醒坤子了。

      “以后你们要多多维护解坤同志的工作呀,他年轻有魄力,但缺乏经验,你们可不能看他的笑话。”牛连城特别叮嘱说。

      “放心吧牛乡长,我们会全力支持坤子工作的!”今天苗翠丽表现得也格外兴奋,而且,她非常直接的表达对坤子的热情,她就是要牛连城看出来,她喜欢坤子,不让老牛打她的主意。

      如果说之前与王金贵保持过那样的关系,是因为自己曾经贪图了小便宜,那么后来喜欢上了坤子,则更多的是因为她喜欢坤子这个人儿。

      苗翠丽对坤子的殷勤,让牛连城很嫉妒,但他却不能让坤子看出来,毕竟坤子背后的势力不是他牛连城可以戳的。

      所以,整个席间,牛连城只是跟苗翠丽开了几句带荤的玩笑,却没敢再深入,虽然说坤子对他牛连城今天表现的毕恭毕敬的,但他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坤子却不是一般的年轻人,而是有着黑道背景的家伙,惹不好,那就比王有财还惨。

      饭后,又去K了两个小时的歌,坤子请了钓鱼村里的几个姑娘陪着乡里两位领导又是唱,又是跳的,把个牛连城伺候得甚是满意。而且最后临走的时候,坤子又从店里拿了两条中档的烟塞到了牛连城的车上。牛连城唬着脸说不要,可坤子还是硬塞给了他,坤子知道牛连城并不稀罕这两条烟,但这是他的态度问题。

      坤子把烟塞进了牛连城的车子,又替牛连城关了车门,牛连城便有些不得已的对司机说:“坤子这家伙!”

      从钓鱼村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现在坤子的时间很紧迫,明天炒茶师傅就来炒茶了,他得马上跟张怀德调集人手,明天采叶了。

      刚子也打电话说封口机已经买到,马上就送过来。坤子心说,坏了,这刚子来了之后,不得又喝酒呀。还不到五点,刚子就带人把封口机送了过来,坤子先付了钱,然后带着一起去了钓鱼村又搓了一顿。

      付饭钱的时候,坤子这才想起来,上次找刚子修理那个不良出租司机的时候,他是让刚子签字等他坤子付款的。结果坤子一问,原来上次刚子已经自己结了账。

      “我不是说好了我结账的吗?”坤子很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自己求刚子办事儿,却让刚子自己挣钱!

      “坤哥,这算什么大事儿,不就是一顿饭吗?要是你亲自请客,那当然你掏钱,干嘛我请个客还让你掏钱?我刚子也不差那几个钱,前些日子我准备换宝马的,可想一想,其实没意思,时强他开宝马,我哪能跟他比呀?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撵不到人家头里去,趁早,我还是开我的小面包了。”

      “呵呵,该享受的还得享受不是?可别苦了自己呀。”坤子现在跟刚子在一起说起话来也比较放松,而且一直有一种真正老大的感觉,尤其是上次一个人干了那四个保安之后,坤子在刚子那帮兄弟们心目中,更是老大了。

      “坤哥,惠民按摩店的事儿,我还没听到兄弟们的结果,这事儿急不得呀。”刚子今天一来是送机器,二来也是为了交流这事情,“阿姨店里的摄像头已经安好了,很隐蔽,只要他们敢再次伏案,就绝对能够拍到他们!”

      “如果他们真的再来,拍到了,那录像也不能给警察,咱们自己查,这个你没问题吗?”坤子早在门窗玻璃弄好了之后,就安排刚子负责在刘玉芬的屋子外面窗檐下面安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凡是来店里的人,或是在门口附近的,全部能够拍到,之所以不将拍到的录像交警察,坤子也有自己的打算,因为有些时候,以阴对阴似乎更加方便。只要证据找到了,不冤枉了人,那么惩罚的力度与方式,就可以由着他坤子随意挑选,而如果交到了警察手上,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让他们一操作,说不定啥事儿都没有了。只有自己下手才会让对方收手。

      “这个一定坤哥,而且我已经把目标缩小到了时强的手下,我觉得这事儿肯定与他有关,你不知道,医院里的势力多是他圈里的人,这事儿不是他那才怪了呢。”刚子非常肯定的说。

      “对医院的情况你这么了解?”坤子不能光凭刚子瞎吹。

      “院里那几个主要领导,都跟时强走得很近,他们都是靠着时强上位的,这个谁不知道?也就是仗着有时强这个黑后台,许多患者吃了亏才敢怒不敢言的。去年的时候,有两起医患纠纷,都是时强下了黑手给解决的,患者家属那边有人都被打成了残废,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刚子一直混在黑道上,当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别看吴小军现在明面上有称王称霸的意思,其实真正黑的是时强,他一般不动作,一旦下手都是狠的,这次也就是刘玉芬与马长风有那一层亲戚关系而已,不然的话,人都不一定保得住呢。吴小军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其实我觉得,这一次也算是时强在向马长风发出警告。不知道马老大是什么态度了。”“他在体制内,行动起来当然不那么方便,而且,体制之内的斗争肯定也很激烈,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说话,有些时候,即使有了证据,也治不了人家的什么大罪,弄不好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出了力还得罪了人,坏人却得不到惩罚?”坤子直接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了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