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莲跪在窗下,他身上的浴袍被裁了一半,堪堪遮到腿根,赤裸出雪白纤长的双腿。这使他身上往常那种高贵气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藏得很深的下贱而美艳的味道。

    跪久了,膝盖发麻,人的眼前也冒出点点蛛丝般的金星。

    佣人都被屏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花香,淹没了这个庭院。在信息掌握人也吞噬人的年代,拥有这样大而静谧的私人宅子,其实是种显而易见的奢侈。

    他凝视着树丛尾端的一束花,感到了一道视线在凝视他。过了十几秒,他听到上面传来不轻不重的声音。

    “起来吧。”

    矢莲簇簇爬起来,无声地跪伏到那人书桌脚下,再抬起脸,任他的手在他脸上摩梭,像摸一只小动物。

    男人垂眼看他,过了几秒钟,说:“今天黑泽崎要回来。我半个月前和媒体放了话,这次他来,很可能就不走了。”

    矢莲动都不动,像一樽凝神的玉质雕像。

    “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儿子,”男人说,拨开他胸口的布料,眯眼凝视着雪白皮肤上面的咬痕,声音变得多了一些意味,“我暂时没有要动他。”

    矢莲的睫毛动了动。

    “所以…”黑泽昴像是没有注意到,用垂下的手,慢慢掐住了矢莲的脖子。

    对上他的眼神,他微笑起来,“你别发骚,可以吗?”

    喉管被挤压,矢莲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看起来很狼狈,那张漂亮的脸因为缺氧涨红了,可是他却动也不动。

    过了一会,黑泽昴猛地将他放开,矢莲的头被惯到一边。

    “不会的,先生,”他像说台词一样,把头扭了过来时,慢慢说,“我永远爱您。”

    坐在主位的成熟男人俯首看他,神色一点一点变得更莫测,过了一会,他淡淡地要求道:“再说一遍。”

    矢莲仍然保持着那样的跪姿,只是将头,慢慢伏在男人膝盖上。

    他明明已经不那么年轻了,但做这个姿势时,还是相当自然而漂亮,身体微微绷紧,仿佛已经做过成千上万遍了。

    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他柔软的后脑勺,可是又看不到垂下的两排长长睫毛中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了。

    “我永远爱您。”矢莲用优美的声音毫无起伏地说,因为喉咙痛,又急促地咳嗽了一声。

    背后的男人像是不满意那样,忽然将他的头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