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坦布空的质问，游肇平一时无言以对。坦布空见状，便用柔和的口吻说道:“游堡主，坦布空此番前来也不是为了数落游堡主，而是为讲和而来。故此，游堡主不必为自己的失败而太过懊恼。”游肇平一怔，说道:“大寨主此言差矣。游某并非是为自己的失败懊恼，而是觉得大寨主所说的那些话只提到了羌人，而没有提到你们青风寨。”坦布空微微一愣，说道:“我青风寨的兄弟大部分都是羌人，只提羌人二字也等同提到了我青风寨，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游肇平道:“当然不一样。自游某来到宗哥城之后，发现这里的羌人大都民风淳朴，并非好战之人。因此游某才会善待羌人。而你青风寨却是羌人中的贼寇，打家劫舍，掠夺财物，肆意伤人，青唐道的各国商旅深受其害。我游某人岂能袖手旁观？为此我积极扩大游家堡的势力，结交各路江湖豪士，建立起一支队伍前往青唐，保护青唐道上的各国商旅。游家堡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你青风寨，而不是什么笼络羌人，为我所用。我游肇平绝不会强迫一个羌人为我游家堡卖命，也不会随意伤害一个羌人的性命。哪怕大宋与青唐羌再次发生战争，我游某人也会竭力劝和，因为战争所伤害的是两国的百姓，不只是你口中的羌人……”坦布空登时无言以对。
“好好好……”坦布空拍掌赞道:“不愧是大宋名将游师雄的族人，果然能言善辩，坦布空佩服之至！”
“不过……”坦布空很快转移了话题，说道，游堡主方才说道，游家堡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青风寨，坦布空认为此言差矣。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只要双方都肯做出让步，那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啊！”
游肇平见对方屡屡提到“讲和”，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嘿声一笑，说道:“游某倒差点忘记了，大寨主是为讲和而来。游某倒想听一听，大寨主口中的讲和之法。”坦布空呵呵笑道:“游堡主终于肯静下心来听鄙人讲和了。”说罢，摆了摆手，都涂便即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书房里又剩下了坦布空和游肇平二人。坦布空这才缓缓道:“游堡主，青风寨和游家堡不能再相斗下去了。应该联合起来，挽救万千羌人于水火啊！”
游肇平闻言一怔，说道:“此话怎讲？莫非现下的羌人都身处苦难之中？”坦布空道:“莫非不是吗？游堡主应该知道，自从阿里骨那狗贼登上赞普的宝座之后，排除异己，滥杀成性，以致内乱频生，此外他还虐用威刑，众心日离。当然，最不可饶恕的是，阿里骨竟敢勾结大将军鬼章率军十万入侵宋境。这种种倒行逆施之举，足以证明，阿里骨此人不能再做青唐羌的赞普了，应当将赞普之位让给德才兼备，众望所归的人才是！”游肇平沉思道:“阿里骨并非董毡的血脉，因此即位之后，王公大臣多有不服。阿里骨的种种倒行逆施之举都是为了坐稳他的赞普之位。至于发兵侵我大宋，那是受了西夏王妃的蛊惑，并非出自其本意。游某身为大宋的官员，在青唐与大宋和谐共处的情况下，不能随意挑起地方内乱，更不能轻易夺取赞普之位。”坦布空双手合十，说道:“无量寿佛。游堡主乃大宋的官员，自然不能随意介入地方纷争。但是游堡主，你之前已经说过，战争伤害的是两国的百姓，阿里骨发动战争，莫非不是罪过吗？阿里骨倒行逆施，伤害的不是羌人百姓吗？活佛曾告诫世人，当以慈悲为怀，方能得到上苍庇佑。相信游堡主也是慈悲之人，怎能够忍心看着这个恶魔继续残害青唐的百姓呢？”
游肇平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来杀人如麻，劫掠商旅的青风寨大寨主居然会以“慈悲”二字来劝解游肇平。游肇平呆了半晌，说道:“大寨主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借大宋之力，逼迫阿里骨退位。即使阿里骨真的退位，新任的青唐主也应该是他的儿子瞎征。大寨主不会是为瞎征做说客吧？”坦布空道:“非也。唃厮啰留下的基业应该由拥有唃厮啰血脉的人来继承，不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一个于阗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也一样！”游肇平又是一怔，说道:“据游某所知，上代青唐主董毡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斯丁，另一个是蔺逋?，斯丁为人轻佻，一直都不是赞普之位的合适人选，而蔺逋叱早逝，也就只剩下养子阿里骨了。若说这阿里骨不能担任赞普，就只能从唃厮啰的其他子孙里挑选赞普人选了。”坦布空微微摇头，说道:“其他子孙？早已被阿里骨贬谪打压，现如今的青唐城早已没有能够威胁阿里骨赞普之位的人了。”
游肇平白了坦布空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就只有阿里骨父子二人做青唐主了。大寨主还能改变这一切吗？”坦布空道:“青唐城里确实没有可以威胁阿里骨赞普之位的人。但这不能等于青唐城外没有。眼下就有一人便是上代青唐主董毡的直系血脉。”游肇平闻听此言，问道:“此人是谁？”坦布空用奇异的目光望着游肇平，反问道:“游堡主莫非猜不出来吗？”游肇平从坦布空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什么，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大寨主所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坦布空道:“正是鄙人！”
游肇平登时变了脸色，厉声斥道:“坦布空！既是讲和，岂能如此说笑？”坦布空波澜不惊地望着游肇平，继续反问道:“游堡主不会真的认为鄙人是在说笑吧？”游肇平回道:“不是说笑又是什么？”坦布空道:“鄙人知道游堡主一时很难相信。既如此，那鄙人就问问你游堡主，你可知斯丁此人？”游肇平冷冷道:“方才游某已经说过，斯丁是上代青唐主董毡之子。”坦布空道:“斯丁娶了西夏公主，生有一子，在他死之后，这个孩子便不知所踪了。”游肇平道:“游某只知道斯丁及他的家人都是为盗贼所杀，至于他有没有后人，已经无人关心了。”坦布空眼神变得有些阴冷，说道:“正因为无人关心，他的儿子才能够活到现在！”对方说话之时，游肇平也在察言观色，见对方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忍不住睁大眼睛道:“你……莫非你就是斯丁之子？”坦布空朗声答道:“不错，鄙人便是上代青唐主董毡之孙，斯丁与西夏公主所生之子！”
游肇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说了半天，大寨主是希望借我大宋之力夺回本来属于你的青唐赞普之位！”坦布空倒也干脆，直接答道:“说得没错。当年阿里骨派人扮作盗贼，杀害了我的阿爹，阿娘，若不是仆人拼死相救，我坦布空也活不到今日。此次不仅是要夺回赞普之位，更要为我死去的阿爹阿娘报仇！”游肇平道:“国恨家仇，游某能够理解大寨主此刻的心情。古往今来，权力纷争的背后都是一场场腥风血雨。就连夹杂在大宋与西夏之间的青唐吐蕃也不例外。游某承认，阿里骨此人心狠手辣，确实做了很多为人不齿之事。但是大寨主你，为什么要建立青风寨，为祸一方呢？”坦布空道:“青风寨是我夺回权力的武器，如果没有青风寨，仅靠我一人，如何报此国恨家仇？”游肇平质问道:“劫掠各国的使臣商旅，此等盗贼行径也是为了报国恨家仇？”坦布空道:“青唐道是西域诸国前往青唐城的要道，也是青唐城财富的来源。只有控制青唐道，得到无数的财富，才能助我招兵买马，建立军队，既而夺回青唐城！”
游肇平不禁长叹一声，指着坦布空叱责道:“坦布空！你为了复仇，为了夺回你的赞普之位，你杀了多少人，夺取了多少不义之财？莫非这就是唃厮啰的后代吗？你的先人也包括你，都曾研习佛法，佛祖岂会容你如此滥杀无辜，胡作非为？”面对游肇平的诸般指责，坦布空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斥道:“游肇平！你不要以为我来找你讲和，你便可以如此目中无人！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倘若你不肯与我青风寨为伍，我便杀光这游家堡所有的人，让你变成一个孤家寡人！”游肇平哼笑道:“坦布空，你不会那样做。因为你还需要取得大宋的支持，得罪游某，便等同于得罪大宋，对你的复仇来说，是得不偿失……”坦布空冷冷一笑，道:“当一个个人在你面前死去之时，鄙人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如此嘴硬！”说罢，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游肇平知道自己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若是坦布空再度杀人，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翌日，坦布空命人摆上饭菜，说是要让游肇平饱餐一顿。游肇平一时猜不透对方意图，因此迟迟没有动筷。坦布空倒是一口一口吃得挺香。他见游肇平一口未吃，便道:“游堡主不吃，莫非是觉得只有饭菜，而没有人助兴，因此才吃不下去吧？”游肇平微微一愣，说道:“没有人助兴？大寨主此话何意？”坦布空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找人助助兴而已！”说罢，便放下碗筷，大声说道:“把人带上来！”话音一落，便见青风寨的贼寇押解着十个人走了过来。游肇平一眼认出，这十个人都是来自游家堡，有的人是游家堡的护卫，有的人是游家堡收留的江湖豪士。游肇平不禁变色道:“坦布空，你想做什么！”坦布空道:“游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鄙人昨日还曾说过，若是游堡主不愿同鄙人讲和，鄙人就每天杀十人，不到一个月也就将这里的人杀完了。经过昨日商谈，游堡主貌似没有讲和之意，既然如此，那就再杀十个人吧！”
游肇平惊怒交加，大声道:“坦布空！你我之间的事情就由你我二人商谈，关他人何事？还不快放了他们？”坦布空漫不经心地道:“事情还没有谈妥，游堡主也没有讲和的诚意，就连和鄙人一起吃饭，也是如此态度。因此，这十个人必须死！”话一说完，便摆了一个杀人的手势。游肇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十个人死在青风寨贼寇的刀下。游肇平不禁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兄弟们，你们真的不该来到游家堡啊……”坦布空闻言，朗声说道:“说得不错！他们的确不该来到游家堡！他们都是因你而死，若是你早日同意和我青风寨联手，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游肇平朝坦布空怒目而视，大声骂道:“坦布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坦布空听罢，怒形于色，当即将筷子往饭桌上一扔，起身走到游肇平近旁，说道:“游堡主，你若还是这个态度，明天将还会有十个人死去。你可要想清楚了！”随即拂袖而去。
“你杀了我吧！”游肇平突然大声说道。
坦布空不禁停住了脚步，说道:“游堡主倒是提醒我了。万一你死了，我还如何取得大宋的支持？”随即便命人严密监视游肇平，以防意外。
游肇平道:“当然不一样。自游某来到宗哥城之后，发现这里的羌人大都民风淳朴，并非好战之人。因此游某才会善待羌人。而你青风寨却是羌人中的贼寇，打家劫舍，掠夺财物，肆意伤人，青唐道的各国商旅深受其害。我游某人岂能袖手旁观？为此我积极扩大游家堡的势力，结交各路江湖豪士，建立起一支队伍前往青唐，保护青唐道上的各国商旅。游家堡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你青风寨，而不是什么笼络羌人，为我所用。我游肇平绝不会强迫一个羌人为我游家堡卖命，也不会随意伤害一个羌人的性命。哪怕大宋与青唐羌再次发生战争，我游某人也会竭力劝和，因为战争所伤害的是两国的百姓，不只是你口中的羌人……”坦布空登时无言以对。
“好好好……”坦布空拍掌赞道:“不愧是大宋名将游师雄的族人，果然能言善辩，坦布空佩服之至！”
“不过……”坦布空很快转移了话题，说道，游堡主方才说道，游家堡的存在就是为了对付青风寨，坦布空认为此言差矣。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只要双方都肯做出让步，那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啊！”
游肇平见对方屡屡提到“讲和”，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嘿声一笑，说道:“游某倒差点忘记了，大寨主是为讲和而来。游某倒想听一听，大寨主口中的讲和之法。”坦布空呵呵笑道:“游堡主终于肯静下心来听鄙人讲和了。”说罢，摆了摆手，都涂便即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书房里又剩下了坦布空和游肇平二人。坦布空这才缓缓道:“游堡主，青风寨和游家堡不能再相斗下去了。应该联合起来，挽救万千羌人于水火啊！”
游肇平闻言一怔，说道:“此话怎讲？莫非现下的羌人都身处苦难之中？”坦布空道:“莫非不是吗？游堡主应该知道，自从阿里骨那狗贼登上赞普的宝座之后，排除异己，滥杀成性，以致内乱频生，此外他还虐用威刑，众心日离。当然，最不可饶恕的是，阿里骨竟敢勾结大将军鬼章率军十万入侵宋境。这种种倒行逆施之举，足以证明，阿里骨此人不能再做青唐羌的赞普了，应当将赞普之位让给德才兼备，众望所归的人才是！”游肇平沉思道:“阿里骨并非董毡的血脉，因此即位之后，王公大臣多有不服。阿里骨的种种倒行逆施之举都是为了坐稳他的赞普之位。至于发兵侵我大宋，那是受了西夏王妃的蛊惑，并非出自其本意。游某身为大宋的官员，在青唐与大宋和谐共处的情况下，不能随意挑起地方内乱，更不能轻易夺取赞普之位。”坦布空双手合十，说道:“无量寿佛。游堡主乃大宋的官员，自然不能随意介入地方纷争。但是游堡主，你之前已经说过，战争伤害的是两国的百姓，阿里骨发动战争，莫非不是罪过吗？阿里骨倒行逆施，伤害的不是羌人百姓吗？活佛曾告诫世人，当以慈悲为怀，方能得到上苍庇佑。相信游堡主也是慈悲之人，怎能够忍心看着这个恶魔继续残害青唐的百姓呢？”
游肇平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素来杀人如麻，劫掠商旅的青风寨大寨主居然会以“慈悲”二字来劝解游肇平。游肇平呆了半晌，说道:“大寨主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借大宋之力，逼迫阿里骨退位。即使阿里骨真的退位，新任的青唐主也应该是他的儿子瞎征。大寨主不会是为瞎征做说客吧？”坦布空道:“非也。唃厮啰留下的基业应该由拥有唃厮啰血脉的人来继承，不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一个于阗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也一样！”游肇平又是一怔，说道:“据游某所知，上代青唐主董毡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斯丁，另一个是蔺逋?，斯丁为人轻佻，一直都不是赞普之位的合适人选，而蔺逋叱早逝，也就只剩下养子阿里骨了。若说这阿里骨不能担任赞普，就只能从唃厮啰的其他子孙里挑选赞普人选了。”坦布空微微摇头，说道:“其他子孙？早已被阿里骨贬谪打压，现如今的青唐城早已没有能够威胁阿里骨赞普之位的人了。”
游肇平白了坦布空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就只有阿里骨父子二人做青唐主了。大寨主还能改变这一切吗？”坦布空道:“青唐城里确实没有可以威胁阿里骨赞普之位的人。但这不能等于青唐城外没有。眼下就有一人便是上代青唐主董毡的直系血脉。”游肇平闻听此言，问道:“此人是谁？”坦布空用奇异的目光望着游肇平，反问道:“游堡主莫非猜不出来吗？”游肇平从坦布空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什么，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道:“大寨主所说的这个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坦布空道:“正是鄙人！”
游肇平登时变了脸色，厉声斥道:“坦布空！既是讲和，岂能如此说笑？”坦布空波澜不惊地望着游肇平，继续反问道:“游堡主不会真的认为鄙人是在说笑吧？”游肇平回道:“不是说笑又是什么？”坦布空道:“鄙人知道游堡主一时很难相信。既如此，那鄙人就问问你游堡主，你可知斯丁此人？”游肇平冷冷道:“方才游某已经说过，斯丁是上代青唐主董毡之子。”坦布空道:“斯丁娶了西夏公主，生有一子，在他死之后，这个孩子便不知所踪了。”游肇平道:“游某只知道斯丁及他的家人都是为盗贼所杀，至于他有没有后人，已经无人关心了。”坦布空眼神变得有些阴冷，说道:“正因为无人关心，他的儿子才能够活到现在！”对方说话之时，游肇平也在察言观色，见对方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忍不住睁大眼睛道:“你……莫非你就是斯丁之子？”坦布空朗声答道:“不错，鄙人便是上代青唐主董毡之孙，斯丁与西夏公主所生之子！”
游肇平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说了半天，大寨主是希望借我大宋之力夺回本来属于你的青唐赞普之位！”坦布空倒也干脆，直接答道:“说得没错。当年阿里骨派人扮作盗贼，杀害了我的阿爹，阿娘，若不是仆人拼死相救，我坦布空也活不到今日。此次不仅是要夺回赞普之位，更要为我死去的阿爹阿娘报仇！”游肇平道:“国恨家仇，游某能够理解大寨主此刻的心情。古往今来，权力纷争的背后都是一场场腥风血雨。就连夹杂在大宋与西夏之间的青唐吐蕃也不例外。游某承认，阿里骨此人心狠手辣，确实做了很多为人不齿之事。但是大寨主你，为什么要建立青风寨，为祸一方呢？”坦布空道:“青风寨是我夺回权力的武器，如果没有青风寨，仅靠我一人，如何报此国恨家仇？”游肇平质问道:“劫掠各国的使臣商旅，此等盗贼行径也是为了报国恨家仇？”坦布空道:“青唐道是西域诸国前往青唐城的要道，也是青唐城财富的来源。只有控制青唐道，得到无数的财富，才能助我招兵买马，建立军队，既而夺回青唐城！”
游肇平不禁长叹一声，指着坦布空叱责道:“坦布空！你为了复仇，为了夺回你的赞普之位，你杀了多少人，夺取了多少不义之财？莫非这就是唃厮啰的后代吗？你的先人也包括你，都曾研习佛法，佛祖岂会容你如此滥杀无辜，胡作非为？”面对游肇平的诸般指责，坦布空终于忍无可忍，厉声斥道:“游肇平！你不要以为我来找你讲和，你便可以如此目中无人！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倘若你不肯与我青风寨为伍，我便杀光这游家堡所有的人，让你变成一个孤家寡人！”游肇平哼笑道:“坦布空，你不会那样做。因为你还需要取得大宋的支持，得罪游某，便等同于得罪大宋，对你的复仇来说，是得不偿失……”坦布空冷冷一笑，道:“当一个个人在你面前死去之时，鄙人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如此嘴硬！”说罢，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游肇平知道自己不过是呈口舌之快，若是坦布空再度杀人，自己也是无计可施。
翌日，坦布空命人摆上饭菜，说是要让游肇平饱餐一顿。游肇平一时猜不透对方意图，因此迟迟没有动筷。坦布空倒是一口一口吃得挺香。他见游肇平一口未吃，便道:“游堡主不吃，莫非是觉得只有饭菜，而没有人助兴，因此才吃不下去吧？”游肇平微微一愣，说道:“没有人助兴？大寨主此话何意？”坦布空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找人助助兴而已！”说罢，便放下碗筷，大声说道:“把人带上来！”话音一落，便见青风寨的贼寇押解着十个人走了过来。游肇平一眼认出，这十个人都是来自游家堡，有的人是游家堡的护卫，有的人是游家堡收留的江湖豪士。游肇平不禁变色道:“坦布空，你想做什么！”坦布空道:“游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鄙人昨日还曾说过，若是游堡主不愿同鄙人讲和，鄙人就每天杀十人，不到一个月也就将这里的人杀完了。经过昨日商谈，游堡主貌似没有讲和之意，既然如此，那就再杀十个人吧！”
游肇平惊怒交加，大声道:“坦布空！你我之间的事情就由你我二人商谈，关他人何事？还不快放了他们？”坦布空漫不经心地道:“事情还没有谈妥，游堡主也没有讲和的诚意，就连和鄙人一起吃饭，也是如此态度。因此，这十个人必须死！”话一说完，便摆了一个杀人的手势。游肇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十个人死在青风寨贼寇的刀下。游肇平不禁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兄弟们，你们真的不该来到游家堡啊……”坦布空闻言，朗声说道:“说得不错！他们的确不该来到游家堡！他们都是因你而死，若是你早日同意和我青风寨联手，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游肇平朝坦布空怒目而视，大声骂道:“坦布空！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坦布空听罢，怒形于色，当即将筷子往饭桌上一扔，起身走到游肇平近旁，说道:“游堡主，你若还是这个态度，明天将还会有十个人死去。你可要想清楚了！”随即拂袖而去。
“你杀了我吧！”游肇平突然大声说道。
坦布空不禁停住了脚步，说道:“游堡主倒是提醒我了。万一你死了，我还如何取得大宋的支持？”随即便命人严密监视游肇平，以防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