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双臂环抱着自己肩膀,挑剔的报出一连串蔬菜名字。

    挑食鸡毛的程度,是妈妈看了会打人,爸爸看了会抽皮带的地步。

    报完菜名,禅院直哉故作不在意,心里却很紧张的瞥着禅院真好。禅院真好那张漂亮的脸上还维持着礼貌营业的微笑,并没有因为禅院直哉的奇葩要求就出现别的什么变化。

    耐心等禅院直哉哔哔完之后,他还体贴的追问了一句:“没有其他的了?”

    禅院直哉:“……暂时没有了,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行。”禅院真好好脾气道:“我家里有食材,可以直接过去。”

    家。

    禅院真好的家。

    禅院直哉的家就是禅院家。这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但禅院真好嘴里的家明显并不是指的禅院家——跟着禅院真好穿行在狭窄的筒子楼过道间时,禅院直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对禅院真好近乎空白一片的认知。

    明明是那么晃眼的一个人,但禅院直哉愣是等到禅院真好被派来当他的陪读,他才知道禅院家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过度缺乏的存在感和禅院甚尔何其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禅院甚尔的危险是明明白白的放在台面上的,他身上有禅院家一贯的腐烂与堕落。像野兽,像未驯化的狼。

    但禅院真好像花。

    柔软,漂亮,包容。尽管禅院真好确实对待禅院直哉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禅院直哉居然很难将对方和危险画上等号。

    他总是只短暂的惧怕禅院真好一段时间,随即又在他温和的语气和迁就,以及那张盛丽容貌的蛊惑下,不自觉地露出大少爷脾气。禅院真好身上有禅院家成员没有的柔软的特性。

    所以即使有着禅院的姓氏,他看起来也不像禅院家的人。

    禅院直哉紧盯着禅院真好的背影,不自觉将他和禅院甚尔作比较。大少爷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异常之处,平时他可不会将任何一个禅院家的人和禅院甚尔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做对比。

    “到了。”

    禅院真好拿出钥匙开门,顺便把屋子里的灯也打开了。

    冬天的晚上来得比较早。尤其是禅院真好的房间采光还不怎么样,不开灯的光线就跟鬼片拍摄现场一个样。

    禅院真好提醒禅院直哉记得换鞋,自己先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