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嫌弃的眼神过于熟悉,看来元承又恢复成在赵庄的模样了,不可轻举妄动。华琚起身拍拍手,做足了礼节,留下个潇洒的背影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待她回了屋,躺在床上,即将进入梦乡时,她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继续追问元承,这大半夜的,他怎么还在秦苍晃悠,而且更是忘了安排,他该去哪里歇息。

    越想越懊恼,在梦中她才拉住了元承衣袂的一角,轻声问他是否会在秦苍小住几日。可是元承不理会她,反而往浓雾中越走越远,最后只剩了个隐隐绰绰的身影时,她才从梦里醒来。

    外面已是天明。

    还未彻底清醒,她就听见耳边有些聒噪。

    “华琚师妹,昨晚可是睡得香甜。”

    虽然晌午已过,但这个音色和语调依旧不美妙,扰她好眠。她盘坐在床上,幽怨的看着那位慵懒的坐在榻上喝着热茶的不速之客。若说元承不请自来,把别家门派当做自家后院似的瞎晃悠是让她疑惑不已,可这位把她的闺房当做自家卧室,喧宾夺主的男子,就是相当讨厌了。

    “怎么,就你一个?”

    “哦?不然呢?”燕绥的眼神在屋内四处看了几圈,故作疑惑,“师妹想着还有谁会在这里呢?是梦里的情郎么。”

    华琚起了身,把他茶几上的茶壶拎到桌上,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心里没有那么气郁了,才理会他:“青葙呢?平日里都黏在一起,今日怎么舍得到我这里来呢。你知道么,虽然你单了个几百年,看得我本就难受,时常扼腕叹息。有了青葙,现在再瞧你这样一个人孤单单的走来走去,我心里就更难受,连扼腕叹息都觉得弥补不了此等缺憾。”

    “故事好听么。”

    华琚:“”

    她夺过燕绥手里的茶杯,利落伸手,道:“快走,不送。”

    燕绥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连优雅上翘的眼尾都被强行拉了下来,整个人倚在踏上颠笑作一团。“呵呵呵呵,华琚啊华琚呵呵呵呵。”

    “你笑得都成了一只打嗝的公鸡了!公鸡知道么,就是还没有得道的鸡灵,在凡界里是要被大卸八块,吃入凡人腹中的。”她现在就想把燕绥大卸九块,扔到名都山底里喂野兽。

    然而燕绥笑得更加放肆了,震得奚池上的铃铛都在“叮咚”作响。华琚开始捏诀,燕绥这才缓了缓气,动作十分夸张,生怕华琚不知道他在多努力的憋笑。“行了行了,我今日来是有正事的。”

    “那你赶紧说正事。”

    燕绥面色严肃了起来,沉吟了良久才望向华琚,像是吟诗般开口:“月色清朗,云桥水榭,良辰美景,佳人并坐,师妹可还心动?”

    华琚:“”

    燕绥的刀子果然防不胜防,每一刀又准又狠。她手指一捏,流光飞速向那位可恶的坏人袭去,他动也未动,轻轻一挥衣袖将就那流光挥停,停在半空中滋滋作响,然后就化作一星点烟花散去。

    “燕绥,你再戏弄我,我就拔光你的毛,做成斗篷送给青葙。”